爱情不知不觉间变成一份最便当的快餐,被现代男女狂嚼滥饮,咀嚼的过程被一再压缩,味道更无法细品。
不这样又能怎样呢?这是一个快餐方便面盛行的时代,现代的都市,生活节奏越来越快,人们越来越讲究速度、效益。满大街到处是快餐外卖的摊点,五元八元一份,装入塑料袋提上便走;中午懒得出写字楼的白领们,只消拨个电话,快餐就送上门;节假日孩子们一窝蜂往麦当劳、肯德基跑,就是去享受那份洋快餐。是的,这样真好、真方便,年轻人谁还老土地在厨房里油盐酱醋烟薰火燎地为一餐忙上二三个小时呢?
晚上打开电视,那就更直观了,起码有十几个频道在搞“爱情速配”,爱情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速配成功,令人匪夷所思。这样的婚姻幸福吗?没人追踪,但从节目受欢迎的情况看,大家是认同这种方式的,电视上是这样,生活中是否是另一个样?
我上铺阿兰是一个明显的例子,从高中到硕士毕业,与她有过肉体相亲的男生起码有一打,自封为排长,现在连许多男生的名字都忘记了,两人好到一处不需特别的理由,一件时尚的衬衫,共同喜爱的一个艺人,或者仅仅是一个晴朗的午后,两个人心情都特别好,这都可以成为做爱的理由。这样的爱情是一次性的,就像阿兰书包中必备的餐巾纸,用了就丢。
王优也是一种类型的代表。王优是那种貌美如花的女孩,对男孩子的追求是来者不拒,及时行乐的结果给她带来无数的烦恼,美丽的值得向同学炫耀的烦恼。当临近毕业,必须在甲、乙、丙、丁、戊五个男生中择一而从时,她选择了博士乙,理由是可以随他进京,尽管他做爱时的粗枝大叶和吃饭时流露出的村相让她十分不屑。他们在北京同居了不到三个月,她便备感戏剧博士的为人就像他研究的方向一样枯燥无趣,归根到底的当然还是经济,以他们目前的收入,何时才能拥有别墅和汽车呢?似乎除了下海和下嫁富商,别无第三条路可走。她最终选择了后者,她从杂乱的博士楼搬下,直到进入富商的轿车,别人几辈子也实现不了的梦想,她在顷刻之间就已完成。后来,她幸福地对我说:“我什么都有了。”我说:“只差一样,那便是爱情。”王优立马反唇相讥:“最好别玷污这两个字,现在爱情是稀有金属,到哪里去寻找?大学操场一角、宾馆套房、发廊包间里发生的,也配称爱情?如果有爱情,也是一次性的快餐式的动物式的。”我无话可说,晚上回到家,只给老公用陈年火腿煲冬瓜,在瓦罐里差不多煨了有八个多小时,吃饭时那个香呀,老公恨不得连骨头也嚼成渣吞下去。我跟他讲王优一次又一次快餐式的爱情,他多疑地瞄了我一眼,话中有话地说:“怪不得要煲汤给我喝,是不是暗示我,我们的爱情可不是快餐。”我问他是什么?他一指空空的瓦罐说,是“火腿煲冬瓜”。
在这样快餐盛行的浮躁年代,谁有耐心有时间在爱情上来个“火腿煲冬瓜”,现代的男女幻想着将爱情压缩成“康师傅”那样的方便面或速溶咖啡,即泡即食,目的很明确:充饥,满足肉体上的饥渴而非心灵。当一种行为成为普遍的时尚时,个人是无法违抗和逆转的。就像大家都使用餐巾纸,你却一定要用手绢,现在谁还用手绢呢?买也买不到啊!